第十三章6
第六节
李涌这些天跑社会底层的目的其实是在做一些调查，他想知道这个黄副**在民间的口碑，当然这民众说啥的都有，未必就能够如实的反应真正的情报。李涌本来是可以通过组织去了解这些情况，可是作为组织的成员要去了解一个封疆大吏的资料，这似乎太过儿戏了。因此，李涌不得不考虑要有自己的情报来源。而与兰自立的关系成为了他获取这个资料的新途径。
送雕像的时候，李涌与兰自立谈起了小店的生存问题。
“大哥，你这小店现在是饿不死也肥不了，要不是你父亲早年帮你盘下这店，就房租这一项你就扛不住，我看这不是个办法，你得想点别的办法，开展一些别的业务。”李涌一般喝茶一边对兰自立说。
“兄弟，你说的这个我想过，可是你哥哥我没啥本事，经营这些东西也是赔钱赚吆喝，虽然在各种场合都能混个脸熟，可是那不能当饭吃，我呀，就是个和稀泥的命。”兰自立解嘲的说。
“我倒有个机会，你看看这块石头，漂亮吧？”李涌拿出了一块黄龙玉给兰自立看。
“这是我们省里靠南边的山里出的，我见过，满山都是，也不值钱啊。”兰自立玩过翡翠，对于玉石还是有点研究的。
“我是觉得好东西就是好东西，现在不被人重视不等于将来不被人重视。这石头的成色和硬度适中，非常有利于雕琢，将来那些其他的玉石枯竭的时候，这东西应该能够顶上去，一些好的成色现在就能卖个好价钱，你不妨去那山里收一批毛石，现在价格低廉，你只管挑好的收，将来没准就发了。”李涌说。
“你说的不错，可是老哥我现在可是囊中羞涩，没有本钱啊。晚这个东西，就是再怎么便宜，没个几万也是弄不成的。”兰自立哭丧着脸，“老哥我现在没这笔闲钱啊。”
“哈哈……！大哥是不是颇有些秦琼卖马的感觉？不必那么想，兄弟我手上有闲钱，还是这张卡里，现在就有6万多，我想应该够哥哥去收点石头了，拿东西目前不值钱，买货的价格应该是论吨卖的，你去收他几十吨放在后院，再去找几个好工匠，弄点东西出去卖卖不是问题，好歹也解决眼下的困境啊。”李涌还是掏出那张原来给过兰自立的银行卡，“密码你知道的。”
“兄弟，这怎么行？我不能拿你的钱，你是吃工资的，比我还惨，好好的收着你的钱吧。”兰自立真诚的推托着。
“哥哥有所不知，兄弟我还真是不差钱，兄弟要是真想搞钱不难，是兄弟我不那么在乎钱。这里的钱是我当兵前带了点进来，加上我这些年当兵的工资，我没有牵挂，也没有花钱的地方，哥哥你就拿着，如果你认为不好意思，那简单，算兄弟投资入股，咱们一人一半如何？”李涌的话在情在理，兰自立也没话好说。
后来两人又聊别的。李涌试探着说，“我现在接了一个病人，他的女儿是这个省里的黄副**，我不知道这个黄某人的来头，你清楚这个人的为人吗？”
“黄副**？喔……！我知道了，就是百姓背后叫的黄世仁嘛，此人是本省的地头蛇，虽然不是本地人，但是在本地经营多年，他又身兼政法**，监管着本省的公检法，是个绝对的实力人物，弟弟你可是要小心的伺候了，万一弄出毛病早点跟哥哥说一声，咱们被的本事没有，做气球跑路的本事还行。”兰自立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原来是这样啊，老百姓为什么叫他黄世仁呢？官声不好啊！”李涌轻声说。
“哈哈！弟弟你太幼稚了，他在这里要是刚来还会在乎点官声的问题，他在这里都十好几年了，不刮地皮是不可能的，还在乎什么官声啊？去年有个外来的担任**的，好好的得罪了他，还不是让他耍点小手腕送到北京去反省去了？这人比黄世仁还厉害。你可是要小心点，千万别得罪了。”
“哥哥放心，我一个医生，跟他连不上，不怕。谢谢哥哥提醒。”李涌默默的喝茶。
第二天清晨，李涌照例晨跑，吃过早饭到办公室里看当天的工作计划。那个董一蓝并没有到李涌的办公室里去，因为她还在床上补觉，头天晚上她第一次失眠，直到天亮才睡觉，习惯自由散漫的她压根就没打算好好的在这里干下去，因此，她根本不在乎什么纪律的约束。在董一蓝的脑袋里想的就是只有别人听她的，哪里有可能她被别人给耍？她的理想就是率性的生活，寻找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情，这爱情到底是什么样的她不管，但是，必须是自己要爱的。至于其他的吗，她从来就没有想过。
也就是在这天上午，一台救护车风驰电掣的冲进了医院，急诊室经过检查后急火火的把李涌呼叫了过去。
“这是刚刚送来的外伤病人，他们是北京来的，利用暑假开车出游，由于今天早晨高速公路上大雾，许多车辆撞到了一起，造成了多起大面积车祸，就近医院已经处理了大部分的轻伤伤员，这个是刚刚分配到我们这里来的，现在病人的情况不太好。哦，对了，伤者的男朋友也跟着一起来了。”值班医生汇报说。
李涌立即去检查那个伤者，一条小腿被挤压的只剩下点皮和筋连着了，伤口的地方已经参差不齐，情况不容乐观。按照一般的常规做法，这个状况下显然是要截肢了。如果是截肢手术那就很简单，科里任何一个医生都可以胜任。
“你们还有发现她有其他的伤口没有？那好，立即进行CT扫描，B超扫描，排除其他的隐患，如果患者的其他部位正常，我们要想办法给她把断腿接上，这还是个年轻的姑娘，她将来的路还很长，如果少了条腿，她的后半生的生活质量就大打折扣了。”李涌说。
“李主任，这个伤者是外国人，陪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正在外面哇哇的说我们听不懂的中国话。”值班护士过来对李涌说。
“外国人？”李涌听着头皮有些发麻，“除了我们这里正规的检查外，还要进行HIV检查，立即通知检验科，注意其血型的特殊性。”
说完李涌就来到了外面接待柜台前，一个不是很黑的黑人在那里费力的与护士沟通。显然他在中国学习过中文，但是，他的那个发音让大部分中国人都听不懂。
“你们是哪国人？美国人还是加拿大？”李涌用流利的英语问道。他从对方的话里听出这个人使用的母语很可能是美语。
“谢天谢地，总算是有个可以说英语的了，我们是美国人。”那个黑人马上走过来与李涌攀谈。
“你的同伴右小腿完全撕裂了，或者说是被汽车的钢铁给剪断了。现在我们考虑准备为她再植，但是我不能保证会成功，因为她的伤口损伤太严重了，请你们把你们的证件给我看看好吗？而且，你有资格在给她的手术单上签字吗？”李涌对那黑人说。
那黑人一边拿出他们的证件，一边自我介绍，“我姓威廉，你叫凯就可以了，我的中文名字叫温凯。那个是我的女朋友，他叫苏姗，是个韩国与美国黑人混血的混血。”显然这个黑人与电影里的美国黑人一样的喜欢饶舌。“我们已经确定了在今年的感恩节结婚，我们的父母都同意我们的决定，而且，我们还是一起到中国来学习语言的，所以，我想我应该有资格给他的手术签字。”
“那么谁来给你的手术签字呢？我看你的状况也不是很好啊！”李涌盯着温凯说，“你说了半天你的同伴，可是你的情况有没有做检查？”
“噢…….！我没有问题，没有任何问题。出事的时候我在后面睡觉，不过是汽车撞击的时候我从后面飞到了前面，很好，我没有受伤。”美国黑人就是在这个时候也没有忘记做怪相。
李涌走上前去翻开温凯的眼皮看了看，又翻翻他那厚厚的嘴唇，然后回头对护士说，“立即带他去做个B超，他的情况可能没有他自己想象的那么好。把他们的证件保管好。”
说完李涌才转回头用英语对温凯说，“趁你现在还清醒，你是不是把给你女朋友做手术的文件签了？签完了后你必须要去进行检查，最后，我希望你现在能够配合我们，你把你要联系的家人或者能够知道你的人的联系方式留给我们，我们要与他们联系。”
“没有那么严重吧？我现在感觉很好，你们只要专心的治疗我的女朋友就好了。”温凯有些不情愿的说，“我怀疑你们是不是想趁机赚我们的钱？诶嘿！我在中国好多年了，你不能忽悠我们，对这些事情我们是……门儿清！”
看着温凯的滑稽像，李涌笑了，“我是医生，我只为你们的生命负责，至于怎么赚钱我不清楚。你们现在出了车祸，稍微有些常识的人都会知道你们治疗的钱会由保险公司出，也就是说我们不可能赚你们的钱，你现在还在啰嗦，如果您继续的往下拖，再晚了，你可能就会有生命危险了，到时候不是你去看你的苏姗，怕是苏姗要来看你了。请相信我！否则，上帝不会保佑你。”李涌非常严肃的说。
温凯做了个无奈的样子，然后拿起笔迅速的在苏姗的手术通知单上签字，然后又在一张空白的病历上写着可以联系的电话号码，在写最后一个阿拉伯数字的时候头就无力的撞在了柜台上了。跟着人就瘫倒在地上，把护士吓的直叫。
“看来不用去做B超了，直接推进手术室吧。这美国人啊死性不改，不见棺材不落泪，本来可以早点弄的，现在怕是又变成了一个大手术了。”李涌拿着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病历纸说，“小贾！你过来，你去按照这个电话号码打，尽量找到他的家人，这里也就你的英语还凑合，其他的几个都是哑巴英语。”
贾平接过那张纸，细心的他数了数电话号码的数字，“老大，这电话号码差一位数啊，我怎么打？”
被贾平说的李涌一愣，再仔细一想后就说，“差的是最后一位数字，你不会从0打到9啊？”
“可是接通了每个号码我该怎么说？”贾平还是不理解这每个号码打一次的意思。
李涌叹了口气，“每个电话号码接通后，你就问‘请问是威廉先生家吗？’，如果是温凯的父亲或者母亲，那边就会回答是，如果不是，那么回答肯定是no！我判断你可能只要把电话打一半的时候就基本上可以找到温凯的父亲了。”
“那要是找到了温凯的父母，我该怎么说？”贾平还是反应不过来。
“你就说‘这里是中国某某省珠峰医院，您的儿子凯.威廉目前因车祸正在本院治疗。’其他的那些美国佬会自己去询问的，就你这笨嘴结舌的少说比多说好。”
贾平憨厚的一笑，转身走了。
